纪念布坎南

by 李华芳

布坎南因公共选择（public choice）理论名闻学界，获1986年诺贝尔经济学奖。

公共选择理论利用经济分析方法来分析政治家的行为，尤其是政治家在民主决策中的行为，认为政客也会为了再次当选而采取和经济人一样的作法。但布坎南并不认为自己的理论适用于中国。汪丁丁教授当年访问布坎南时，曾经邀请他来中国演讲。布坎南的回应是：我的理论不适用中国。这个北京荣誉市民蒙代尔形成鲜明对照。

公共选择理论，源于布坎南及合作者塔洛克的书《The Calculus of Consent: Logical Foundations of Constitutional Democracy》。一致同意的计算实际上是说政府决策不独立于经济之外，而面对公共品的提供，也要从政治家追寻利益最大化去看。

这个公共品问题还涉及到搭便车，例如说国防这样的公共品，个人由于成本和财力恐无法全面提供，而政府在提供的时候，总是有些人可以少付费甚至不付费而享受国防，搭了别人的便车。但布坎南也不尽然同意政府由此可以包办公共品供给，在布坎南看来，市场固然可能失败，但政府同样也会失败。布坎南大量对公共财政问题的研究，主要聚焦的就是此问题。

事实上，按照A. K. Sen(1998年诺贝尔奖得主)的说法，是布坎南重新复活了政治经济学。所以汪丁丁后来在浙江大学创立了一份刊物叫《新政治经济学》，在发刊词中就提到布坎南的影响。对布坎南来说，政治（politics）和政策（policies）是不同的，政策是在政治规则既定条件下，各个博弈方采取策略最大化自身利益的过程。但政治则是关于“规则”（rule）的竞争。而“什么是好的规则”这类问题应该是政治哲学回答的，经济学仅仅负责回应在规则既定条件下参与者应该采取什么决策的问题。布坎南将自己的这种分析称为“宪政经济学”。

哲学气息浓厚的布坎南，其思想深度远超经济学工匠们。他的“宪政经济学”对中国而言，并非不适用，而是需要再挖掘。而什么是好的规则这样的问题，从霍布斯、马基雅维利到布坎南，也将会一直延续下去。

• 感谢EconLib，可全文阅读的布坎南作品：

• Public Principles of Public Debt: A Defense and Restatement,
• The Calculus of Consent: Logical Foundations of Constitutional Democracy,
• Public Finance in Democratic Process: Fiscal Institutions and Individual Choice,
• The Demand and Supply of Public Goods,
• Cost and Choice: An Inquiry in Economic Theory,
• The Limits of Liberty: Between Anarchy and Leviathan,
• Democracy in Deficit: The Political Legacy of Lord Keynes,
• The Power to Tax: Analytical Foundations of a Fiscal Constitution,
• The Reason of Rules: Constitutional Political Econom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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