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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斯：从经济学家手中拯救经济学

李华芳

1经济学的自杀

科斯，1991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刚刚在芝加哥度过他102岁的生日。

不久前，他在《哈佛商业评论》发表了一篇小文章，谈到了经济学面临的两个问题。一是经济学脱离实际，不象以前一样讨论实际生产过程，无法满足企业管理和企业家的需求。科斯感慨，想当年，斯密的《国富论》尽管批评企业家们，但他们还是人手一册。现在，由于企业家和经理们无法从黑板经济学中获得帮助，当他们失意的时候，容易转向政府需求帮助，以为政府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后办法。这使得经济学成了政治的工具。

二是由于经济学的专业化，对经济系统的运行缺乏系统性的调查研究。现代社会由于交易的扩展，需要对交易网所嵌入的社会制度进行研究。如果忽视了历史、文化、社会和政治对经济运行的影响，经济学无异于自杀。原文是这么说的：At a time when the modern economy is becoming increasingly institutions-intensive, the reduction of economics to price theory is troubling enough. It is suicidal for the field to slide into a hard science of choice, ignoring the influences of society, history, culture, and politics on the working of the economy.

小结起来就是：经济学日益远离真实世界。

2回到真实世界

当然，科斯提到的两点也值得商榷。我的理由和科斯一样，但结论稍有不同。

首先，同样是从斯密的分工传统，对企业家和经理们较有助益的工作很早前就转向了商学院或者管理学院，而不是经济系。当然从广义范围来说，商学院和经济系教的课程都属于经济学，但管理学作为大经济的分支的传统也已经非常深厚了。科斯1937年的问题源于经济学不太体察企业内部的具体管理，也不处理管理费用的问题，但今时不同往日，将企业依旧当成黑箱，应该是经济学家不努力看其他学科进展的错了。

其次，经济学帝国主义的倾向和势头一直没有减弱。不同贝克尔那一波将经济分析应用到社会问题，当下的趋势是用其他制度性因素来解释经济发展，例如Daron Acemoglu等；或者直接讨论经济发展本身的“意义”，例如Amartya Sen引入了伦理分析，这种道德哲学的传统，本是斯密在《国富论》末尾和《道德情操论》中强调的。

这都增加了我们对经济运行的制度性因素的理解。所以，经济学其实并没有远离真实世界。当然，科斯回到真实世界的警告依旧是对的。

Ronald Coase, 2012, Saving Economics from the Economists, Harvard Business Review, Dec. 2012, http://hbr.org/2012/12/saving-economics-from-the-economists

附：

李华芳：芝城访科斯

科斯：经济学为什么将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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